百里屠苏与他的同学们（十一）
田老师说，我绞尽脑汁想出的文名，好木有诚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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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聚会虽短，带来的后遗症却是巨大的。
先是肇临第二天莫名其妙的感冒了。又咳嗽又流鼻涕还发低烧，上着课还要去打吊瓶。
肇临埋怨说：“班长你家也太冷了吧！”
大家都觉得很奇怪，说：“不可能吧，我们都没感冒。是你自己本来就生病了吧。”
班长对此沉默不语。
然后是芙蕖和晴雪，两个人不知道怎么了，腰酸背疼，手腕肿了，膝盖也发青，好好的身上就多了一堆小伤。芙蕖提意见说：“班长，应该你家的床太硬了。”
“是啊，”晴雪说，“我还不知道我这么娇贵呢，睡的膝盖都没法打弯了。”
目睹晴雪和芙蕖在大家都喝醉之后还手拉手对着跪了半小时的班长依然沉默不语。
再然后是陵端。自从在班长家回来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开始躲着大家不说，也不跟大家一块吃饭，也不跟大家一块玩。肇临带着方兰生去找他，还被他骂了一顿，骂完人就飞快的跑了。
肇临看方兰生：“他好像是在躲你啊。”
因为喝了酒回家被二姐暴打一顿，方兰生整个人都处于要报复社会的状态，听肇临这么一说，顿时满腔恶意上头，就去找陵端了：“端哥，有空没。”
结果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陵端就像见了鬼，跑的比兔子还快。本来方兰生也就是闹闹脾气，一看他针对的还真是自己，立刻来了劲，开始满学校的追拿陵端。
对此事真·不知情的班长连忙澄清：“不关我家的事。”
陵端和兰生平时就和大家不在一个频道，所以大家对他们的异常也没有太过在意。隔天就是圣诞节，大家都开始去计划怎么过圣诞节。
计划来计划去，学校通知：圣诞节不放假。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群人怏怏的凑在一起。班长道：“每年圣诞节都不放假，干嘛还要期待呢。”
“想去参加圣诞活动呢。”芙蕖托着下巴戳盘子里的面条。她和晴雪两人即使身上关节酸痛的直不起腰来也坚决要穿着裙子去参加四大学校联手举办的平安夜舞会。这种活动每年都有，根本也不好玩，就是一群年轻人凑在一起说话聊天吃东西。
肇临评价：“身残志坚。”
月言抵抗力差，宿醉一场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在家里睡觉。晴雪和芙蕖又在商量放学后去月言家里挑裙子，然后压低了声音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怎么翘课。
陵越见兰生和陵端都不在，问：“怎么今天人不全？”
肇临指他身后，大家回头，看到方兰生端着盘子在满场的张望，陵端一手拿书包一手拿饭盒正弯着腰从洗手池旁边逃走。方兰生立刻发现了他，追道：“陵端！陵端！”
然后他被学生会巡查的值日生拦下：“同学，不能把饭菜带出食堂。”
“那前面那人怎么能带出去啊？”
值日生转头追陵端。方兰生在后面呼喊着跟着，陵端跑的没了方向，一头撞到玻璃门上。全食堂瞩目。
下午课间休息的时候，陵越来发平安夜晚会的入场券。基本都是女孩子来要，男生也有少数要去的。陵越留了几张给芙蕖等人，问屠苏：“想去吗？”
屠苏摇摇头。
陵越也没强求，把票给大家分了。屠苏说：“天气预报说晚上可能会下雪。”
陵越道：“恩，晴雪，芙蕖，你们路上小心点。月言要是实在身体不舒服就别让她去了。”
肇临说：“放心吧，我和陵端跟着。”
陵越说：“那你们看好她们，注意安全。”
陵端从教室后门鬼鬼祟祟的进来，趴到自己课桌上，把外套的帽子罩上开始装死睡觉。
肇临过去戳他：“你欠方兰生钱啊？”
陵端听到“方兰生”三个字，猛地一个激灵抬起头来，狂拍自己脸，直至眼神清明，瞪了肇临一会，趴下继续装死。
肇临一脸“至于啊”的夸张表情看着他：“是不是那天喝多了他非礼你了啊？”
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
陵端缓缓抬起头来，脸色阴沉的看着肇临。肇临默默的站起来，后退两步。
“我去……我去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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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了学，天色果然阴沉下来。芙蕖和晴雪回家去换衣服了，陵端和肇临要值完日才走。平时本来两个人很有话说，可是现在陵端拿着笤帚黑着脸扫地，肇临也不敢理他，只好自己在另一边默默的扫。
扫着扫着，陵越来了，还戴着一个大口罩。肇临说：“班长来了啊。”
陵越有些惊讶：“怎么认出我的？”
肇临：“……”
陵越扯下口罩开始帮忙扫地。肇临说：“你怎么来了？”
陵越说：“屠苏今天要训练，我来帮帮你们，等会你们就赶紧去吧，别迟到。”
一边从包里翻出两只新口罩，一人一只发放：“最近天气骤冷，流感传染的很厉害，在人多的地方尤其要防备。”
两人接过口罩说：“谢谢班长。”
三个人戴着口罩扫地。
扫着扫着，方兰生又远远的来了，他也不说话，就朝这边跑，生怕被陵端发现。结果还是被陵端发现了，陵端二话不说扔下笤帚也跑。
绕着操场跑了两圈，陵端累的气喘吁吁，隔着口罩含含糊糊的喊：“你能不能别追我了！”
方兰生：“啊？啊？你说什么？”
陵端摘口罩骂：“方兰生你大爷！”
方兰生大怒，速度顿时提高一倍，风驰电掣的眼看就要追上。陵端拼着老命开始按照Z字形跑，试图甩开他。
陵越和肇临看了一会，实在是对他们两个很无语，低头继续扫地。
卫生打扫到一半的时候方兰生追累了，要回家吃饭，就不再理会陵端自己走了。陵端喘的跟狗一样回来继续扫地，撑着扫完了被肇临拖着回家换衣服。
天已经黑了下来，冬天的一天总是显得格外短暂。陵越把清扫器具一样样往仓库搬，屠苏背着包从体育馆匆匆跑来，接过陵越手中的东西，两人一起很快就把收尾工作做完了。
从傍晚就在吹的风逐渐变大，低咽的风声卷着树上的叶子飞出院墙。屠苏也戴上了班长给准备的口罩，风太大了，两个人就推着自行车沿着马路边走。
走出校园区，平安夜的气氛已然充斥大街小巷，四处张灯结彩。路过市中心的时候，百货大楼外的大屏幕上在播放圣诞节纪录片，广场上还有圣诞老人在圣诞树下发礼物。
彩色的街灯闪烁变幻，明亮的映入人的眼底，天空中开始慢慢降雪。
“果然下雪了。”陵越抬头看看天空。
“恩。”屠苏也抬头看。
又走了一段路，街上开始有了积雪。屠苏踢着脚下的雪，说：“班长，晚上回家要做什么？”
陵越想了想：“写作业，看书。”
屠苏说：“我还有两个章节。”
陵越看向他：“这么巧，我也是。”
两人同时笑起来。他俩一人拿了一本《弗罗斯特集》的上下册，约好看完之后交换。
喧嚣逐渐被抛在身后，冬夜的静谧伴随着雪落声为脚步打着节拍。两人又沉默走出一段路，忽然同时开口。
“班长。”
“屠苏。”
两个人看着对方，又同时道。
“你先说。”
“你先说。”
气氛纠结的定格在半空中。
大眼瞪小眼的等了好久，最终谁都没开口。
陵越清清嗓子，有些尴尬的拍拍他肩膀上的雪花：“早点回家吧，等会要冷了。”
屠苏也学着他，拍拍他肩膀：“班长也是。”
“明天见。”陵越说。
“明天见。”
两人在路口道别，分走两头。
百里屠苏看看背包里包扎好的礼品袋，拍自己额头。
陵越摸摸兜里没有送出手的礼物盒，对着天空叹了口气。
“小马轻轻抖摇颈上的缰铃，
仿佛是想问主人是否弄错。
林中万籁俱寂，了无回声，
只有柔风轻拂，雪花飘落。
这树林真美，迷蒙而幽深，
但我还有好多诺言要履行，
安歇前还须走漫长的路程，
安歇前还须走漫长的路程。”
Tbc
注：诗歌节选自《雪夜在林中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