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二胡

无人像你不可放弃

百里屠苏与他的同学们 二十五

昨晚停电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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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隔天又是考试。一天不止考一次试,有时候是两次,有时候是三次,雨水充沛的季节慢慢开始有了蚊子,第一个被咬的人成功的敲响了警钟。

 

“卧槽有东西在咬老子的蛋!”

 

慢慢的,大家都开始被咬。尤其是学校的规划做的太不好,教学楼下面全是树,靠窗的教室叫苦连天,抱怨不停。

 

有人提议:“现在天气还时不时很冷,干脆我们把蚊子冻死吧。”

 

于是靠窗的班级冻得哆哆嗦嗦的上了几天课,把提建议的同学暴打一顿,又把窗子关上了。

 

又有一位同学说:“我听说用醋泡草药熏可以驱蚊子,不然我们在班里熏醋吧。”

 

于是大家关紧门窗在满室酸涩里上了几天课,把提建议的同学按在地上灌了一嘴醋,又把窗子打开了。

 

又不能开窗,又不能关窗,终于有位理智尚存的同学站出来说话了:“大家每人抹点风油精不就行了?”

 

 

于是,在满走廊飘散着风油精味道的初夏,伴随着窗外日益翠绿的树木和逐渐躁动的空气,日子终于迈入了新的阶段。一切已经接受的变成了习惯,而一切已经习惯的却在慢慢走向终点。

 

学校是重点中学,虽说当前的日子前人早已经历千千万万遍,但重压氛围之下校方仍然见缝插针的从各个方面不停做暗示抚慰:同学们,考试事小,生命为大,再困难也不要想不开啊。不要跳楼,也不要去喝药。

 

大家都是身心健康的年轻人,正常情况下一些小问题自然能够克服。但保不准人就有钻牛角尖的时候。有天晴雪数学只考了70分,拿到卷子就哭了,一上午眼都是肿的,中午饭也不吃,非要在教室里改错题。

 

大家拿着吃的去哄,哄着哄着晴雪又趴桌上哭了,边哭边说:“我为了学数学觉都不睡了,成绩还是上不来,好不容易前阵子有点提高了,我觉得老师要放弃我了………”

 

陵端说:“别哭啊别哭,没放弃,谁还没个起伏期呢。”

 

兰生也说:“就是啊,晴雪你别难过,我上次也是70多分,这次就回升正常状态了。这都是常有的事情,别着急啊。”

 

晴雪平时学习就认真,成绩一直也不错,这次数学栽的惨了,心里特别想不开。又哭了一会,被芙蕖和月言安慰着吃了点东西,这才打起精神对着班长的试卷改错题。一改错发现好多题本来都会,心情这才好了点。接下来几天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却每晚在家里猛攻数学,到处抱着书去问不会的问题,好几天状态都像上了发条的小木头人一样连轴转,看着怪吓人。一直到下次数学考试的成绩发下来,她才像松了口气一般,稍微回复了正常状态。并且在跟大家聊天的时候坦白,说自己真的有过几个瞬间很想不开,想破罐破摔,报复社会。

 

月言被吓坏了,说:“晴雪,以后可不能这么想了啊。有问题跟我们大家说,你这样逼自己万一适得其反怎么办?”

 

晴雪诚恳的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其实我那几天也是有点魔怔了,想着这次要是还考70多分,我就……”

 

说着从课桌底下摸索半天,掏出一把刀来。

 

众人大惊,谁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课桌里藏了一把刀,也都没想到晴雪会暗地里产生过这样的想法,看来这件事对于要强的她打击真的很大,大家却没有及时送出深度的关怀,各个心痛愧疚不已。

 

晴雪缓缓摸了摸刀:“……我就拿着它去找数学老师。”

 

众人:“……”

 

 

为了不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开始在繁忙困倦的日子里努力寻找乐趣,手动排解压力。比如三个女生开始相约去游泳,游的时候还要带个随身听去,在岸上放英语听力。方兰生则时不时的去家禽市场晃晃,跟野鸡野鸭们说说话,聊聊天,顺便找找有没有曾经被他放走的弟弟;陵端的心胸一直很宽广,从来没有想不开的时候,下课就睡觉,上课就起来,根本也不用人操心。至于屠苏和陵越,两个人好像根本没有压力,但还是常常在疲累的时候相约出去跑步,跑步的时候很少再看到方兰生起早出来买早餐,但每次都能看到肇临混在老年人队伍里做晨操。

 

有次肇临看到他俩,还热情的招手让两人一块来,被拒绝后很不满意,批评他们不懂生活。连带着批评陵端和兰生,把他们两个都揪出来,每逢周六周日的早晨跟着一块去打太极拳。打着打着两个人还真上瘾了,于是陵越和屠苏再去跑步,就会看到三个人混在老年人的队伍里做晨操。

 

做晨操之余,三个人还去听社区老年人互助讲座。只要哪一天一整天不见人,肯定就是跑去参加什么活动了。回来之后还要在微博上晒照片,晴雪在底下评论问:“你们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啊?当义工吗?”

 

陵端回复:“去感受人生最朴实的生活境界,洗涤我们躁动不安的灵魂。”

 

晴雪:“……”

 

陵端又追着回复一条:“同学,同学,不要只评论,麻烦点个赞。”

 

晴雪觉得他们是被什么组织洗脑了,说不清哪天就要退学去搞传销。可是屠苏和陵越趁着跑步的机会观察了几次,觉得真的只是老老实实的打太极拳,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于是两人又跟着混了一次所谓的社区讲座,发现也只是老人们坐在一起聊聊天,表演表演节目。有几位老人是退休教师,还跟他们谈了人生,鼓励他们面对人生大关沉住气,做好万全准备。

 

然后下次芙蕖、晴雪、月言也来了。没过多久,大家就经常一起来,有时候还能帮着扫扫地,搬搬桌椅,有时候作业也带过来,课后的团体聚会地点从图书馆变成了小区中老年活动室。

 

肇临对此特别满意,因为之前大家都不信他的。月言说:“因为之前以为你们参加了什么奇怪的组织。陪老人聊天就好好说嘛,干嘛搞得像推销的一样。”

 

兰生说:“肇临就是有本事把什么正常的事儿都搞得神神叨叨。”

 

肇临说:“换换环境,换换心情,不想让你们整天紧张兮兮的。当然了,天天跟爷爷奶奶们在一块也不好,前面有个幼儿园,我准备过两天就过去跟着他们做晨操。”

 

众人:“……”

 

肇临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幼儿园的活动室写作业了。”

 

月言说:“肇临,说实话,其实你真的是搞推销的吧。”

 

肇临沉默一会,道:“看来是时候让你们了解一下这套《新世纪八部天龙修炼大法》了……来,大家把笔收起来,修炼好我们就可以退学了。”

 

“……”

 

“来来来来,别愣着,成佛比考上大学容易,芙蕖,你是紧那罗……”

 

然后肇临被芙蕖拖出门外殴打。

 

 

被打了几次之后,肇临终于放弃了打入幼儿园的计划,大家的集合点又变成了图书馆。继续该游泳的游泳,该找弟弟的找弟弟,该睡觉的睡觉,该跑步的跑步。肇临不打太极拳了,也给自己找了新的爱好,他开始搞文学创作。找了个笔记本,平时没事就写写,据说有时是一段话,有时是一首诗,有时还有短篇小说产生。

 

同样的笔记本陵端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当初肇临一块买的。陵端的就天天塞在课桌上一摞书里,他还呛肇临:“你哪儿来的满肚子酸水,还写小说,我看你就是个小说。”

 

肇临说:“我写小说怎么了,抓住那稍闪即逝的灵感,说不定将来就会震惊文坛。老子是潜力股,你们知道个屁,都滚蛋。”

 

兰生说:“就是,你们知道个屁。肇临,给我看看,让我瞻仰一下,我去给你推销。”

 

肇临道:“你也滚蛋,学习去,你会看个屁。”

 

方兰生就老惦记着,惦记没几天来找陵端讨本子,说你反正也不用干脆给我吧,让他在我手里发光发热。陵端就抽出那本角都快磨平、封面还崭新的本子,随手翻开,第一页就写着一行钢笔大字:X年X月X日肇临赠陵端。

 

陵端立刻就把本子塞回去了,说:“不给。”

 

 

兰生说:“快拿出来。”

 

陵端说:“滚!不给!”

 

“陵端,你这样好gay,你是不是喜欢肇临。”

 

陵端立刻把本子拿出来了。

 

方兰生把本子讨走了,还嫌第一页碍眼,陵端就拿出涂改液一通猛涂,一边问方兰生:“你拿这个本子想去干嘛?你也要写小说?”

 

方兰生说:“谁写小说。我拿着去打草稿。”

 

陵端就很欣赏:“这就对了。这才叫物尽其用。方兰生同学,希望你用了这个本子打草稿,能算出好成绩,好人生,好未来。”

 

方兰生道:“陵端同学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在上面写下最美的草稿。”

 

两个人捧着涂了涂改液的本子晾干的时候被肇临看见了,肇临当场就生气了,可惜两条腿追不上四条腿,跑出两条走廊都没追上。于是气急败坏的放下狠话:“明天就打死你们两个!”

 

晴雪路过听见了,说:“为什么明天打死?现在打死不行吗?”

 

“今天留时间给他们悔改!今天不悔改,明天就打死他们两个!”

 

肇临气得不行,趁着这股劲头回教室还写了一首诗。

 

结果两个人非但没有悔改,下午课间午休时还把本子摊开打格下起了棋。嫌本不够大,把肇临的也抢了过来。肇临气得又写了一首诗。

 

晴雪等人觉得这个本子挺好看的,放学也一块去买了,买完之后各自分别在第一页认真的写下了:X年X月X日,与晴雪/芙蕖/月言购于XX精品店。

 

写完之后三个人又买了盘新的英语磁带,手拉手的去游泳了。

 

而陵越和屠苏,始终在孤独的跑步。

 

有一天跑着,屠苏问陵越:“班长,我们的生活会不会太单调了些?”

 

陵越说:“好像是有点。”

 

两个人跑过幼儿园,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正在老师的带领下做晨操。大喇叭大声的放着欢快的音乐:“东边的太阳微微笑,树上的小鸟啾啾叫,可爱的宝宝上学校,快乐的一天开始了……”

 

他们站在马路对面听了一会,陵越说:“我看我们还是去修炼八部天龙大法算了。”

 

屠苏答:“听你的,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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