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蝎男与金牛男 17
天蝎男在客厅里看一碟录像带，似乎是很久以前的野生动物专题。
房间里黑黑的，关着灯，只有屏幕上的光影在闪。他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肩上一沉。
金牛男趴在他肩膀上，露着脑袋和圆圆的眼睛：“还没睡觉？”
天蝎男拉下他的手臂抓在手里，说：“怎么回来也没声音的。”又摸了摸他的外套，不是预想中的凉凉的，显然已经进了室内有一会。
金牛男随口“嗯”一声，就着这个姿势也不分开，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录像带是天蝎男随手在茶几下面翻出来的，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内容很有意思，正在讲自然界的动物如何求爱。动物无法开口，表达爱意的方式却千奇百怪。有些方式比较精致，比如舞蝇示好时，会在腿部分泌出银色的细丝将礼物包裹起来，送给心仪的对象。有些方式比较奔放，例如招潮蟹，会舞动自己的颜色鲜明的大钳子在喜欢的蟹子面前跳舞。还有的方式较为温柔，小鸟衔来小果，塞进爱人口中，爱人不好意思，再塞回去，两只鸟就站在树上，情意绵绵的塞来塞去。
金牛男的呼吸就吹在天蝎男的耳边，脸好像无意识的歪向他，贴着他的脸。天蝎男摸着他的手指说：“先把衣服换了，穿着累。”金牛男便直起身来，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企鹅怎么表达呢？把喜欢的企鹅撞到地上吗？”
他刚说完，电视上就演到了企鹅。企鹅生活的环境贫瘠荒凉，雄企鹅便会在海边浅滩出徘徊。若是寻觅到光滑漂亮的石子，便会笨拙的带去寻找爱侣，将这份自然馈赠的礼物放在对方的脚边。
屏幕上两只企鹅抵着头，其中一个好像蹭了另一个一下，对方啪叽摔倒了。
金牛男都天蝎男都笑起来。
桌上晾着开水，还是烫手的温度，天蝎男拿起喝了一口试试温度，又递给金牛男。金牛男端着杯子绕到正面，盘腿上沙发坐在天蝎男旁边，说：“在最开始的时候，人类是怎么表达喜欢的呢？是不是看你好看，就摘把野花送给你，或者觉得喜欢你，就把打到的最好的猎物送给你？”
天蝎男说：“嗯，也许喜欢就是直接虏回家，或者跟着对方回家。馈赠和索取都是天性。”
“那时候不用领结婚证，也不用买房买车，看上了就一块钻洞里，是吧，过不顺眼了，再各自去找新洞。”
天蝎男说：“你怎么老是这么多奇思妙想。”
金牛男晃着脑袋：“你要是在原始时代，肯定出门到处被人抢。”
“怎么不是我抢别人？”
金牛男瞥他：“你想抢谁呀？”
天蝎男捏捏他脸：“你啊。”
金牛男严肃的说：“不用抢，我会去你家洞里等你。”
天蝎男心想，这家伙说不定还要在洞口刻上字：名花有主，闲人勿进！
“不过呢，”金牛男喝着水又出了幺蛾子，捧着杯子说：“我这么含蓄的人，直接跑你家去也不太好。但是抢来抢去的，有伤风化……笑什么笑，原始社会谈场恋爱好像又有点不合群，所以我们还是私奔吧。”
天蝎男说：“可是原始社会离开群居生活很辛苦的啊。”
金牛男说：“不怕，我保护你。”
想了想又说：“你就天天待在洞里看家就好。”
说着还要表现出让对方放心一般，伸手揽住天蝎男的肩膀，拍了拍他。
结果手里的杯子没端稳，泼出去了，洒了天蝎男一裤裆。
天蝎金牛：“……”
电视上演到秀恩爱集锦。双宿的鸟儿，一起游泳的海豚。互相掏耳朵的黑猩猩，彼此取暖的狗。
金牛男抽着纸巾给天蝎男擦裤子，边擦边看，说：“原始人秀恩爱就是围在一起吃肉吧。”
天蝎男说：“为什么不可以浪漫一点，躺在原野上看星星。”
金牛男说：“还是一起吃肉比较浪漫。”专心致志的往他裤裆上糊了一大片纸巾。
天蝎男低头看他：“别擦了，我去换条。”
金牛男说：“干嘛？难道这不浪漫？别换。”
“你擦我裤裆有什么浪漫的？”
“帮你擦干啊！”
天蝎男一脸惨不忍睹。金牛男擦了半天，估计是心疼纸巾，说什么也不擦了，只好暂停下电视，让天蝎男跑去换裤子。天蝎男换完裤子出来看他捧着杯子盘腿坐沙发上笑呵呵的，恨得牙痒痒，冲过去把他压趴下。
金牛男手里的水又泼了他一胸口。
两个人湿淋淋的看完录像带，推搡着对方去开灯，谁都不想动弹。金牛男忽然就说：“两厢情愿好说，跟着就走了。要是其中一个喜欢上另一个，但另一个不喜欢他呢？”
天蝎男说：“拿叉子叉他？”
“会打起来吧。”
“可是怎么拒绝呢？”
天蝎男说：“问问不就好了。”
茶几上放着花瓶，里面插着一把玫瑰。那是昨天天蝎男生日金牛男买的。隔了一夜，花瓣已经有些失色，但花香还在，在电视机屏幕莹光投影下，满室芬芳萦绕。
天蝎男抽出一支来，玫瑰的刺都已经除掉，饱满的花瓣在暗沉的客厅里分不出颜色，他递向金牛男：“我喜欢你，你愿意接受我吗？”
金牛男笑着接过玫瑰，说：“笨吧你，原始人不是不会说话吗。”
天蝎男说：“那就不问了。”
他靠过去亲了他一下。
赠予与索取的天赋在遇到对的人时完美相合，浑然天成。他的伴侣从善如流，也靠过去亲了他一下。
爱是千丝包裹，是招摇热舞。是甜蜜果实，是朴实石子。是赠你一捧鲜花，留下满手馨香；是替你温一杯水，在冬夜暖至周身。爱无样无貌，是进化河流中亘古不变的基本，天人共逐。不需开口，却烁烁生辉。
睡前一起在卫生间刷牙的时候，天蝎男说：“刚才怎么回来还偷偷躲在人身后站一会。”
金牛男叼着牙刷含含糊糊：“身上冷，怕冰着你。”
天蝎男说：“怎么这么笨。直接把外套脱了不就好了。”
金牛男呆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太好意思，皱着眉使劲瞪了他一眼。瞪着瞪着两人一块笑起来。
END
里面动物的桥段都是从百度搜来的，忽然在想这要是原作者写来驴人的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