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墉养鸡场 04
我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猝不及防又被萌一脸啊啊啊啊啊啊妈蛋！！！
04
屠苏窝在养鸡场门口晒太阳，阿翔缩成一团团在屠苏爪边。
陵越路过看见这晒太阳的一大一小也觉好笑，忍不住招呼屠苏。
屠苏闻声睁开眼睛，眨巴眨巴几下，“大哥？”
阿翔也抬起脑袋，看清楚是陵越后挪了挪屁股，又闭上了眼睛缩成一团。
陵越学着屠苏的样子，抖了抖翅膀，靠着屠苏窝着，也开始晒起了太阳。
屠苏瞧一瞧他，又瞧一瞧阿翔。再瞧一瞧他，又瞧一瞧阿翔。瞧完便低头啄米，啄一下看三眼，直到陵越终于开口了。
“屠苏，你是不是有话要同我讲？”屠苏惊讶地转过头盯着陵越，他明明没有睁开眼睛，却仿佛拥有透视眼一样，清楚地掌握着屠苏的一举一动。
“……大哥。”
“有什么话想说，就直说吧，在大哥面前不必拘束。”陵越仍然闭着眼睛，声音很慢，也很轻。屠苏觉得像有一阵轻风拂过他的脸，麻酥酥的，却也很舒服。
“我……我想……离开天墉养鸡场……”
屠苏像是在内心挣扎了很久，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才挤出这一句话。他低着头不敢看陵越，脸上的表情好似做错了事的孩童，正等着大人劈头盖脑的一顿教训。
“好啊。”
屠苏猛地抬起头，正好撞进陵越笑意盈盈的眼睛里，屠苏一下子呆住了，手脚都不得劲的感觉。这句话，他在心里练习过无数遍，各种场景各种语气各种情形各种对象，设想过会得到的无数种的回答，却唯独没有这样爽快的一种。
“大哥……你……”
“觉得大哥应该阻止你，然后劈头盖脸的骂你一顿？”陵越像是猜到了屠苏心里的想法，这么多年，他始终是养鸡场里最懂也最心疼屠苏的公鸡。
“对不起……”屠苏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么些年了，你为这一身红色鸡毛受了太多委屈和冷眼，其实不管鸡毛是红是紫，只要心地善良都是好鸡。这些大哥都看在眼里，心里一直觉得愧疚，没能保护好你， 让你远离流言蜚语。所以今日你的决定，我是完全理解的，乖。”陵越伸出翅膀轻抚屠苏鸡头。
屠苏一时之间愣住了，竟然说不出话来。他呆滞地望着陵越，长到像过完了一个世纪。他猛然发现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打量过大哥了，大家都渐渐长大，变成了成年的公鸡，不再是若不经风跌跌撞撞的小鸡崽儿了，就连身上的羽毛也从一身乱毛转而变得顺从又有光泽。
而他和陵越，无数次这样互相凝望着，不动声色，不露痕迹，几乎不说话。好像汩汩流水似的时光偏偏在他们面前绕道而走，除了面容的改变什么也没留下。
他突然觉得心里很踏实。
旁边的阿翔被吵醒，打了个哈欠继续睡。
和涵素伯伯告别完，屠苏到了紫胤闭关的大门口。他久久地沉默伫立，思考如何向紫胤开口，从里面突然传出一阵声响，“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屠苏竟然瞬间就明白紫胤想要对他说什么，这对公鸡父子在各种意义上都十分相像，包括不言不语却对屠苏了解入骨。屠苏站在门前深深的低下头，啄了一把地，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做完这一切的屠苏拿起了包袱，头顶着阿翔便走出了养鸡场。
这个日日夜夜陪伴他养育他的地方，他最后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深深地把它的模样印在心底后，他终于迈开鸡腿转身。
他万万没想到竟会看到同样背着包袱的陵越站在身后，不知道在屠苏目光扫过养鸡场的时候，他在后面站了多久。屠苏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好鸡崽志在四方，此等拖泥带水的矫情事儿并不适合他，但他又毫无理由的相信，陵越懂他。
“大哥，你怎么会……”屠苏向他走去。
陵越看起来十分欣赏屠苏惊讶又局促的样子，“说好了带你踏遍万里山河，啄遍各种米呀。”
陵越颠了颠装着大米的包袱，歪着脑袋笑眯眯地望着他。
屠苏觉得，今天的太阳大得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