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二胡

无人像你不可放弃

陈皮话李·卷一(五)

生日快乐my爱! @凉蟾似水 这里也要爱爱爱爱么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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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伟霆送走李易峰后,关上门,在门后站了半天,揉揉自己的脸,叹了一口气。

 

门口的旁边还有两个脚印,那是中午李易峰来的时候留下的。现在看着这两个脚印,就好像看到他还站在那里一样,垂着手鼓着脸,满脸的紧张,一双眼睛大的好像是在瞪人,清澈的一望见底。

 

他走到哪儿,就感觉自己背后的视线跟到哪儿。一回头看他,他又好像被抓包一般赶紧移开,一会瞪瞪这,一会瞪瞪那,像个灯似的。本来他的心里滋味就很复杂,看到他这样还是忍不住想笑。

 

陈伟霆心里是真的很复杂。

 

他打起精神活动了一下筋骨,随便收拾了一下客厅,然后去浴室洗澡。这一天下来不知为什么,感觉筋疲力尽,心情也好像压着什么似的,一直难以放松起来。下午时始终笼在头顶没时间整理,心里的疑惑和迟疑便只好一直按捺,直到此刻安静下来,却头脑纷乱无力去想。

 

洗完澡出来后,拿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顺便留意了一下未来几天有没有降温和雨雪。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来走去的锁好门,放好鞋子,拍了拍沙发。去拉客厅的窗帘时,感觉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低头在地上找了半天,捡起了一块奇形怪状的东西。

 

白色泛黄,似是几块畸形的骨头合在一起,长成一个中空的环,样子看起来有点像个短短的戒指。他拿在手里端详时无意转了几下,竟然还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陈伟霆注意到,又看了一会,尝试着往环部中间那个洞吹了一口气,果不其然,没声音。

 

这样东西不是他的,那应该就是李易峰的,可能是白天他坐在这里,不小心遗落的。陈伟霆找了个防水袋将它装起来,放在了茶几的下面。想了想又拿起来,放进挂在墙上的外套口袋里。走到沙发旁去关灯的时候,忽然想起之前李易峰和凯特就坐在这里,带着奇怪的神色望他的卧室。

 

陈伟霆忍不住也回头,看向自己的房间。

 

卧室没开灯,黑洞洞一片,只有没拉紧的窗帘后面露出一点窗外夜空。床很大,还是当时搬家的时候尧哥帮着挑的,虽然理由很下流,但是他自己也觉得床大一点睡着舒服。尤其是从外地回来格外累的时候,躺在床上睡一觉,早晨醒来时滚两圈,立刻还能打起精神迎接新的一天。他很喜欢自己的床,觉得亲切又舒适。

 

所以李易峰之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卧室看,应该也是在看他的床——?觉得看起来很舒服,想上去躺一躺——?

 

陈伟霆觉得应该是这样,一边擦头发一边点了点头。

 

他站起来,顺手关了灯,进了卧室。睡前看了会书,觉得头发差不多干了,就合书睡觉了。睡的很沉,一夜无梦。

 

所以他不知道在他睡着之后,埋伏已久的凯特犬从窗口把那一团拼命挣扎的东西连根拽起毫无声息的叼走,在空调箱上跳着原路返回。李易峰在楼下等着,一人一狗庆功一般开心的抱在一起转了好几圈,李易峰还对着窗口心情大好的挥了挥手,小声说:“威廉哥,拜拜!”

 

确认周围安全了,他们便悄悄走了。夜还不是很深,他们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找到一个尚在营业的旅馆。

 

 

 

第二天早晨陈伟霆起床后,果然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恢复。窗外的天气已经好很多了,几日难见的阳光虽然惨淡,却也给天地间带来一丝久违的温暖。他洗漱后吃了早餐先去了趟公司,不知道是不是太早的原因,整个公司也没几个人,比起他上次来还要冷清一些。

 

现在是淡季,他又是挂牌兼职,收收信件,整理下自己的桌子也没别的事情可做。经理看他来了连忙招呼他,说买了一批新日历,快过年了,让他帮忙发一下。陈伟霆便抬了一手臂沉甸甸的日历,一本一本的去发,发到会计张姐,张姐还调笑他:“小陈几天没来,咱家姑娘们都没心思干活了,天天念叨你。”

 

身后有人附和:“对呀,威廉,你没事就过来玩嘛,多陪我们说说话。”

 

张姐说:“找小陈陪你们说话,你们还不是老笑话人家的国语?小陈是脾气好,要我早不理你们了。”

 

陈伟霆跟着笑,笑的比窗外的阳光还暖,一口白牙简直可以去拍广告。办公室新来的小艾抱了个高过头顶的纸箱子跌跌撞撞的进来,陈伟霆连忙放下手里的日历,从她手上接过,帮她放到办公桌旁边的地上。

 

小姑娘红着脸说:“谢谢威廉哥!”

 

陈伟霆说:“不客气。”又回去拾起日历接着发。

 

张姐看着感叹道:“这香港小伙儿又要拐走大陆媳妇了,你们谁有话要说可以告诉我,我帮你们转达。但是一定要偷偷说,先到先得,要是打起来,我可不负责。”

 

一群小姑娘笑骂张姐不正经,办公室的气氛在冬日的早晨渐渐热闹了起来。日头逐渐升高,窗外树上的残挂的冰花也逐渐消融,明明还是寒冬腊月,却莫名的有了几分早春的意味。

 

陈伟霆帮着做了些杂活,一上午进进出出送了几趟材料,还跑了几家旅行社帮忙联系业务,中午的时候肇临发短信叫他过去吃饭,刚回复完张姐又来喊:“小陈,她们要邀请你一块去涮火锅,你去不去?”

 

陈伟霆笑说:“不好意思张姐,跟朋友有约,下次吧。”

 

背后的妹子们齐齐发出“切——”的声音,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张姐一脸你们怎么这么没出息的表情,弄的陈伟霆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连说下次请大家去吃东来顺。

 

赶到补习班时,发现红玉竟然也是准备了火锅,跟肇临两人正在忙碌。没一会尧哥也来了,提着瓶酒兴冲冲的就上来了,陈伟霆说:“你怎么有空?”

 

红玉说:“又不请自来!谁叫你了?”

 

尧哥装作没听到,笑哈哈的,探头去拿桌上的火腿,被红玉一巴掌拍下去。几个人准备了简单的菜式,围坐在一起用电磁炉开煮,汤头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熏的人额头都湿润一片。尧哥带的是自己泡的药酒,说喝了御寒暖身,一人一小杯。陈伟霆不能喝,自己拿杯子倒了杯热水。

 

肇临夹了一筷子白菜,刚要吃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陈伟霆:“昨天你家那狗呢?我姐给她自己的狗缝了个棉袄,昨天我回去一说非要给你家狗也缝一个。”

 

陈伟霆愣了一下:“诶?……它已经走了。”

 

“做好了你转交给他不就行了?”肇临以为李易峰是陈伟霆好友,自然而然的以为两个人能随时见面。陈伟霆想了想,说:“好吧,不过我不知道它喜不喜欢穿。”

 

“肯定不喜欢,放心吧,要是太丑我就瞒着她偷偷扔了。”

 

陈伟霆呛了一口,咳咳咳咳好半天。

 

凯特天天陪着李易峰四处奔跑,要是有件衣服穿应该很不错。但是他们还能再见吗?

 

想想前两次见到李易峰时的场景,陈伟霆忍不住觉得,还是不要再见到为好。

 

 

 

 

 

再说李易峰,前一晚从陈伟霆家小区离开后,在大街上转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小旅馆。一人一狗交换了个眼神,凯特就自己跑了。李易峰进去开了个房间,拿了钥匙后进房间卸下背包锁好门,然后拉开窗户,吹了声口哨。

 

凯特虽然是只大犬,行动起来却灵活的像个影子,随着口哨声就自己从窗口跳了进来。这一路住旅馆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李易峰也尽量要一楼的房间,怕动静太大出什么意外。

 

李易峰关上窗子,说:“凯特,不要被人发现,不然我们就要被赶出去了。也不要弄坏别人东西,知道吗?”

 

凯特舔了舔嘴巴,自觉的跑到床边去趴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饱了,还打了个哈欠。

 

李易峰抱着在路上超市里买的牙膏牙刷自己去洗漱,洗漱完又赶紧回来锁好门,坐在床上拿出了陈伟霆给他的冻伤膏。陈伟霆说他脚趾和耳朵都冻伤了,要按时涂药,注意保暖,不然会留疤。他照着说明书,认认真真的涂了脚趾,涂了耳朵,涂完又仔细的把药膏装好,放回背包里。

 

李易峰坐在床边耷拉着腿等药膏晾干,一边晾一边在脑中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办。可是他思考了半天,泄气的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离开家时也根本没有任何计划,随心所欲的乱走一气。五天前的晚上听到了第一声传向他的鬼鸣,连确认的时间都没有,便一路急切的追了过来。

 

那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来自那个世界的声音。

 

扛门一派师从扛门鬼,行走江湖几百年,渐渐衰落却不曾消失。门下捉鬼人低调隐忍,为世人所知的不多,却个个天赋异禀,从小接受训导,代代相传。因为各种原因,到了近代人越来越少,传到李易峰这代时,门下的弟子只有三个人。扛门鬼家的小孩子从幼年时期便会显露出特质,李易峰的师兄善于辨鬼,李易峰的师弟善于驭鬼。

 

而李易峰本人,根骨平平,体质平平,什么特征都没有,什么本事都不会。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可是这种聪明无法弥补天赋上的平庸。师兄师弟都能练习捉鬼跟着师父外出行走,他只能念书认字,做着所有普通孩子都做的事。他也试图去学,可是他学不会,他看不到、摸不到、也感觉不到,他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满心迷茫与不甘心,却只能在一次次失败后无能为力。明明也是正常的生活着,被师父家人关心着,可被遗弃的感受像是一个魔咒,折磨他多年,让他内心自卑到地里,却每次都愈发的疑惑,为什么偏偏自己不同。

 

十二岁的时候,他见到了那个带来骨哨的伯伯。两个人虽然年龄相差很大,却一见如故,伯伯在倾听了他的苦恼之后,对他说:“阿峰,做不到不代表不适合,适合也不代表一定能做好,如果你认为自己能,那就不要放弃努力。偷偷告诉你,你有一双很好的耳朵,你师父不跟你说,是因为还没到时机。等你有一天学会用它们,也许你就能明白,不知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阿峰,我好像说漏嘴了,请不要告诉你师父,不然他一定会打死我。答应我好吗?”

 

结果伯伯因为过于心虚,第二天就自己打包告辞了。李易峰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大事,虽然似懂未懂,可却没有声张,开始悄悄的留意自己耳朵的变化。他起初还担心自己会不会长出一双兔子耳朵,后来才渐渐明白,伯伯说的,是听力。

 

于是那时候,只要有了空余时间,他总是自己一个人坐在窗口,要么发呆,要么睡觉。大家还以为他性情大变,十分担心,可后来发现他真的只是在发呆,也就没管他了。

 

谁也不知道,他在听。听风听雨,听蝉听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沉默不语的度过了长长的青春时光,抱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耐心与期望,试图去听到不一样的声音,来证明自己的时候已经到了。那些年,经过耳畔的风都好像成了熟交旧友,他的心也常常随着风飞向远处。世界那么大,会不会也有个地方,能让他变得不一样呢?

 

十七岁这年,他终于忍不住偷偷跑了出来,背着背包带着凯特,开始去寻找他一直想要的东西。他就像一直被关了太久的鸟,迫不及待的想要飞起来,看看自己到底能够飞多远。

 

所以那晚第一次听到那个声音时,血液里的直觉令他顿时失控,甚至来不及害怕和恐惧,想都没想的就追着一路而去。但随后那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引着他来到这里,无头苍蝇一般辗转几日,最后终于捕获到,却发现那并非鬼鸣,而是有人刻意用骨哨发出的类似鬼鸣的声音。他不但没有捉到鬼,反而差点中了别人的圈套。

 

李易峰耷拉着头想着这些日子来的点点滴滴,腿一晃一晃的,沮丧的心情还未消除,又隐隐的感觉到后怕。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呢?他们用骨哨,是故意针对他还是误打误撞?骨哨又是用来干什么的呢?如果当时那个黑影没有不小心把骨哨掉出来恰好被自己捡到,之后会发生什么呢?现在呢?他们还会找来吗?

 

他脑子里纷乱而飞快的转着,感觉脚差不多晾干了,就盘起来,手肘支住膝盖,托着下巴发起呆来。想着想着,忽然皱起眉来。

 

“不对,凯特。虽然我们是被骨哨骗了,但是我觉得,我们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好像不太一样。”

 

他闭起眼睛,回忆着当时的感觉,那声音好像从耳膜直接穿透一般,霎时令他瞳孔缩紧,满身冷汗。他没听过,但他知道,就是这个。

 

凯特支起前腿,看着他。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忽然爬起来去翻找自己的外套,找了半天,又翻找背包,找来找去找不到,一脸呆滞的抬头:“骨哨呢?”

 

凯特小声的“汪”了一声,好像在说问我干什么,我说了你听的懂吗?

 

李易峰把所有能翻找的地方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他焦躁的抓着头发转了几圈,忽然说:“会不会落在威廉哥家里了?”

 

“骨哨自己会出声吗?会发光吗?会不会发射什么biubiu射线之类的主动吸引主人注意?”

 

他胡乱猜测一番,心里始终安定不下。要是骨哨真的落在了威廉哥家里,不管怎么说都会对威廉哥造成威胁。他简直想现在就去赶紧拿回来,可是穿上鞋又想,万一没落在威廉哥家里,是丢在外面了呢?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虽然担心,但是也觉得一天之内打扰对方两次不太好。李易峰决定先等一等,等到天一亮,趁着威廉哥还没出门就去,顺便路上还能找找。

 

打定主意后,他便收拾好床上的东西,把凯特赶去睡觉,自己也关了灯躺下了。接连几天没有睡好,头一挨到枕头便扛不住了,尽管心里还有担心的事情,但是胡思乱想一会便迷糊起来,没多久便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睡得正熟时,忽然就被一声尖锐的呼啸惊醒。这次的声音真实、清晰、近在耳畔,李易峰毫无准备的被一把拽出梦境,在黑暗里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淋漓。

 

他的心脏提到了喉咙,手指在被子下微微发着抖,脖子也僵硬着一动不能动。感觉耳畔有一道阴冷的气息缓缓靠近又远离,半晌,有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那是个冰冷却沉稳的声音,语气里有着非人类的寒意和意外的温和,他好像很迟疑,怕吓到眼前的人。

 

“小道长……是你吗?”

 

 

tbc


我要说:

急着写清楚原因可能有些仓促了,大纲上面以为就两章的事儿,没想到拖到这里!我过后可能会来改

猜猜最后出现的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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